仲夏夜的换生灵

我特别会胡说八道(注:非常杂食,热爱冷圈,请谨慎关注并善用关闭键)

卡Q因今天的饭(上半年)【承花清水】

一月,包含心意的朴实烤饭团

冬天的风很冷,阴沉的天空飘着细小的雪花。承太郎走在街道上,依旧不能确定今天的行为是否明智。以他现在的状态并不是拜访朋友的好时机,但他需要某个可以交谈的人,而他的本能甚至先于理智就把他带到了这里。承太郎站在公寓楼下,喉咙干涩 ,写着地址的纸条因为手中的汗水微微湿润。

公寓并不大,但视野开阔,结构合理,有着完善的无障碍设施——这大概是花京院选择这里的原因。从与迪奥的战斗中幸存下来之后,花京院的身体一直没能完全恢复。虽然不至于瘫痪,但也不适合长时间站里或行走。勉强完成学业之后,他拒绝了spw集团的资助和父母的照料,以自由职业者的身份独自搬到了现在居住的小城。承太郎甚至没有试过去劝阻。承太郎太了解他了。花京院是个温柔的人,但天知道他有时候能有多么骄傲(或者高洁,承太郎略带不快地想),而承太郎也有自己驱不散的阴影。乔斯达家的命运好像一个离奇的漩涡,不断把身边的人卷进危险事件里。这些年里两人默契地将交流保持在礼尚往来的程度。上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是他的婚礼、徐伦出生还是老头子的生日?承太郎记不太清了。整了整帽子,他走进电梯。

门铃响时花京院正在试图把写不出稿的郁闷发泄到他无辜的打字机上。事实证明,自由职业远比人们想象中的不自由得多。顺手扯下那张写了几行的纸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他走向玄关。

门外站着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有那么一瞬间花京院觉得承太郎想要扑上来拥抱他。然而对方沉默着,脸埋在帽子的阴影里,拳头反复握紧又松开。半晌后方才开口道:“好久不见了,花京院。”花京院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太多复杂的情绪,好吧,以承太郎的标准。

“真是的,来之前好歹打个电话啊。”花京院叹了口气,侧身把对方让进屋里。

“我离婚了。”承太郎忽然说。

说实话,花京院并没有感到特别意外,倒不如说承太郎当年早早就结婚生子更令他吃惊一些。而对方居然还是一位美国女性而非日本式温柔贤惠的大和抚子,花京院只能感叹爱情的力量。赶稿子太久没有出门了,花京院从柜子深处找出一包焦糖饼干和几块太妃糖,泡好咖啡。两人在桌前坐下,尔后有陷入沉默。

花京院试图随便闲聊些什么活跃气氛,他开始抱怨寒冷的天气和恼人的工作。时不时地,他感觉到有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投去询问的目光时对方却又眼神闪烁左右而言他。“我离婚了,徐伦跟了妈妈。”又一次冷场后承太郎干巴巴地说。“如果……是你的话,应该就不会搞砸了吧。”这大概就是承太郎所能最大限度表达的懊恼了。

花京院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承太郎。事实上,几乎没人有“安慰承太郎”这种概念。不,倒不如说是没人会觉得承太郎可能在任何事情上以任何方式失败。他能说什么,“这就是生活”吗?

“那么你是专门过来看我的吗?”花京院努力让自己语调轻松,保持微笑。

“不,我在这附近做田野调查,研究潮间带生物。只是顺便路过,忽然想起来……”承太郎又一次看向旁边。

“潮间带生物?螃蟹或者海星吗?”

“嗯,螃蟹、海星、茗荷,还有多种贝类和软体动物。本地的海岸线附近还分布着几种日本特有的藻类。”承太郎看起来稍微放松了一些。

“是吗?说起来我上次吃牡蛎的时候还发现了一只豆蟹,小小的。”果然跟承太郎只要聊海洋生物就好了。

“啊,那个很可爱的吧!就是它寄生的牡蛎可能会有点可怜。这边的海滩应该还能看到沙蟹堆出来的各种图案,季节对的话还有带着雏鸟一大群一起觅食的反嘴鹬,动作像跳舞一样。”

“好像很有意思。说起来我都没有怎么去过这里的海滩呢。”毕竟还是行动不太方便啊。

“是吗?那等到天气暖和一点我陪你去吧,海水涨潮还是很快的,有些地方路也不好走。我还要在这边再留一阵子。”承太郎的嘴角短暂地出现了一点弧度。

“既然来了,吃了晚饭外回去吧。”花京院说。半分钟后他站在冰箱门前抱怨:“你就不能提前知会一下再来吗?家里什么都没有。”

“我没关系的,不用麻烦了。”

“不,”花京院的倔劲上来了,虽然他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留承太郎吃这顿饭,“有什么吃什么吧。”

于是他开始煮饭,大米家里倒有得是。还有一个硕果仅存的金枪鱼罐头,半包海苔,两只鸡蛋,若干渍物,几袋煎茶和速食味增汤。剩下的就是各式五花八门的调味品。

米饭煮好,花京院把它放在一边略微晾凉,同时将鸡蛋打散,混入少量淡奶油炒得蓬松。米饭用金枪鱼做馅捏成饭团,刷上薄薄一层淡酱油,再撒上少许芝麻和海苔放进烤箱烤到表面微焦。烧水,冲味增汤,把渍物摆进小碟。

“诺,只有这个。”但是多少也有一顿饭的样子了,花京院想。

承太郎挑了一筷子炒蛋,又拿起饭团咬了一口。饭团用的是很好的越光米,混合着酱油的鲜味和烤制的焦香。似乎并没有多么惊人的调味,只是莫名给人某种柔和温暖的感觉。就想小时候妈妈会做的家常料理一样,单纯又让人心安的味道。承太郎喝了一口味增汤,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花京院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拿烤饭团待客也是挺稀奇的。”承太郎说。

花京院白他一眼:“谁让你一声不吭直接杀过来。”

“不欢迎吗?”

“你猜?”

那是很奇妙的感觉,每一次久别重逢都像是不曾分离过,每一次分离片刻又都好像久别重逢。

“抱歉,”承太郎正色道,“多谢款待。”

“你知道你可以随时来找我的。”花京院看着他。

“我知道。”承太郎说。“我会……再来的。”

“下次来前记得打电话。”

“知道了。”

临出门前,承太郎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轻轻拥抱了一下花京院:“我很想念你,一直。”

“我知道,”花京院拍了拍他的背,“我也是。”


二月,烘焙新手也不会失败的布朗尼

不知道为何,在花京院有限的个人经验里,似乎绝大多数肌肉发达、一脸硬汉模样的人都是忠实的甜食爱好者。乔斯达家的人更是对一切巧克力口味的食物青睐有加。于是在承太郎来电表示希望周末拜访时,他决定稍微挑战一下烘焙。

醇厚的黑巧克力隔水熔化,与全麦面粉、牛奶、鸡蛋和软化了的黄油混合。加入泡打粉、砂糖和一小勺朗姆酒增加香气,最后再撒上炒过的坚果碎放入烤箱。他靠在沙发上,等待苦甜浓郁的香气慢慢盈满整个屋子。

“其实热的时候更好吃哦,”给他方子的邻居太太说,“不过还是要等放凉了才能切得出形状来。”

“今天有甜点哦。”把晚饭端上桌子的时候他说。

“你什么时候学会做烘焙了?”承太郎迅速一连口气掉两块,才心满意足地发问。

“最近。准确的说,这是第一次。”


三月,给生病人喝的参鸡汤

很难想象空条承太郎也会生病。更麻烦的是,这个生病的人现在正赖在自家沙发上不肯挪窝。“只是点小感冒。”他这么说。花京院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干出了在这种天气直接穿着衣服下水捞海星之类的傻事。

“要睡去床上睡啊!睡着了我可搬不动你。”能不能对自己的体格有点自觉。

“我没睡,我在听电视。”说这话的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花京院只好从柜子里翻出一床毯子把他整个人围起来。生病的承太郎莫名的小孩子气,安静、固执、脆弱。花京院看着他的睡颜,忍住了去捏脸的冲动。伸手探了探额头,似乎并没有发烧,不过稳妥起见还是测一下体温吧。花京院去拿体温计,趁着承太郎不太清醒顺手揉了一把他的头发,对方含糊不清地嘟哝两声表示不满。36.5℃,还好。花京院开始琢磨给他弄点什么病号饭吃。

做得太明显的话,肯定会被拒吃的吧。真是个麻烦的家伙,不管什么时候都一点不肯示弱。

他想起冰箱里还冻着上次父母过来看他时硬塞进去的乌骨鸡。

“你需要多补充营养。”妈妈说。

那么就是它了吧。鸡是已经处理好的。焯过水之后放进砂锅中,肚子里塞满糯米。生姜切丝,葱切段,西洋参冲洗干净后切片。再放上一小把枸杞,水只用没过鸡肉就好,盐不要多,水滚后拿小火慢慢地煨着。期间不时抽空去看看承太郎,问他要不要喝水。等鸡肉炖到酥软脱骨再把承太郎戳起来,两个人慢慢地喝鸡汤。

承太郎此时反常地顺从,半垂的睫毛和温顺的神态比起十七岁更像他小时候的照片,还一副不太清醒的样子。花京院趁机让他吞下两片感冒药,再连哄带拖地给搬上床。看着承太郎横七竖八把一米五宽的床一次占掉大半,花京院才想起来家里并没有别的地方可以睡。看来只能挤一挤了,他认命地叹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花京院醒的时候承太郎已经起了,正坐在餐桌旁看报纸。恢复得这么快还真让人羡慕啊,花京院想,但是,为什么一脸理直气壮等着我来做早饭的样子?


四月,英式下午茶司康

这个月承太郎似乎特别忙碌,于是留给他们的时间只有周六下午3点到5点两个小时。没时间吃晚饭,不过下午茶倒是挺足够了。花京院决定尝试一下传统英式下午茶里最常见,也几乎是最容易做的,司康饼。

为了省力,他选了用淡奶油而不是黄油的司康方子。200g的面粉和一盒正好200g的淡奶油混合,一勺泡打粉,30g糖,一小撮盐,混合成面团后松弛30分钟,再切成三角形的厚块。烤箱预热,180℃上下火25分钟,出炉的时候正好赶上承太郎的敲门声。热气腾腾的点心配上新鲜的莓子果酱和柠檬红茶,正是打发春雨湿气与轻寒的好时光。


五月,微醺的百利甜摩卡磅蛋糕

为什么明明还是入门才几个月的烘焙就想试着做些特别一点的东西呢?花京院自己也并不是很清楚,或许应当归结于五月逐渐热闹起来的春天气息。

他想起久远以前某个暗恋他但始终没有挑明过的女性朋友请他吃过的磅蛋糕。她以陪他康复锻炼为由推着轮椅跟他一起去公园散步,两人走走歇歇,等到稍微有些饿的时候,他们分享过一个蛋糕。花京院甚至向她要了配方。此时女孩的面容已经模糊,但不知为什么,花京院仍然能记得当然蛋糕的滋味。是很扎实的磅蛋糕款,外表随意,因为是自己手做的用料很足。蛋糕里加了黑咖啡和百利甜酒,温暖、饱满、振奋又带着少许令人微醺的酒意,就像他们并不长的相处时光。

后来为什么没有继续了呢?花京院记不清了,大概是自然而然就彼此分别了吧,这是很常见的事。不过或许他还留着那张食谱,他向来喜欢把各种零零碎碎的纪念品都存下来。

半个小时之后,他从一本相册的末页找到了那张食谱:

面粉75g,黄油50g,糖30g,鸡蛋1只,百利甜酒50ml ,泡打粉1g,黑咖啡2g,巧克力碎若干。全部搅匀,烤约30分钟。

字迹工整,但没有一句多余的话,连“xx独家秘方”之类的署名都没有,否则至少还能记住她的名字。是源于年轻人笃定未来可期的莽撞信心吗?感慨的同时又有些让人心生羡慕。

他出门买酒回来,按照配方所写开始制作,只不过是用的双倍份量。

那天的晚餐很完美,蛋糕宛如点睛之笔。“感觉今天的甜点味道挺特别?你加了什么吗?”承太郎问。

“嗯,大约是厨师的心意吧。”花京院说,感觉自己好像有一点醉了。

“啧,还保密呢。”承太郎撇撇嘴。


六月,兔子包,可爱就是正义

花京院是偶然在中国超市看到这种点心的。不仅有兔子,还有刺猬、小熊、猪仔和颜色过于喜庆的寿桃,热热闹闹挤在冷冻柜里。看起来自己也能做?于是就做了。

馅料是中式点心里常见的奶黄。100克牛奶,2个鸡蛋,40克黄油,60克糖,50克面粉,混合均匀后在不粘锅里边用小火熬煮边不断搅拌让水分蒸发,直到馅料成形变成漂亮的金黄色,可以捏成团。

把分好的馅料包进面团中,揉成椭圆形,用剪刀剪出耳朵,再拿胡萝卜丁嵌成眼睛。上锅蒸熟,一团团白胖胖的小兔子们安安静静卧在一起。

他做兔子包的时候承太郎一直在找各种借口溜达过来看。

“做这种点心感觉……很像女孩子啊。”承太郎说。

“有什么关系,可爱就够了!可爱就是正义!”花京院正满手都是面粉没空收拾他。

“是是是,很可爱,也很甜。”就像你一样,但是承太郎没敢把后面这句话说出来。

而花京院想的是,如果你别再每次都一口把兔子头给咬下来就更有说服力了。


下半年点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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