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的换生灵

我特别会胡说八道(注:非常杂食,热爱冷圈,请谨慎关注并善用关闭键)

卡Q因今天的饭(下半年)【承花清水】

上半年点这里  


七月,花火、毛豆和啤酒

暑意在不知不觉地降临。白昼变长,气温升高,知了在浓密的树冠中发出求偶的鸣叫,河畔的湿地里也开始闪烁起零星的萤火。初夏,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躁动,悄然造访这座海滨的小城。

那天承太郎买了酒。或许是樱桃味的啤酒让他感到新奇,或许是他觉得花京院会喜欢,总之,不知为何他有一种需要喝一杯来庆祝些什么的感觉。大约是夏天的缘故,连海风都晓得有些聒噪起来,街头充满了恋人们的窃窃私语。

花京院小小的家一如既往地整洁而安宁。看到承太郎袋子里的啤酒时,他露出了有一点惊喜的表情:“正好,我买了新鲜的带壳毛豆,一会可以坐在阳台上边喝边看花火。”

“花火?”承太郎一愣。

“是啊,七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六是隅田川花火大会,你忘了吗?这个方向正好可以看到海滩。虽然不是刻意选了这里,但能看到烟花这一点我还是非常满意的,毕竟现在不方便去祭典啦。”花京院露出怀念的表情。“我小时候可是很会捞金鱼的。”他说。

承太郎这才意识到商店里那些五颜六色的招牌意味着什么。

晚饭后他们在并不宽敞的阳台上席地而坐,边剥着煮好的豆子边等待焰火开始。面前的矮桌上,新鲜的毛豆浸在淡盐水里,没有过多的调味,依旧尝得出毛豆的鲜甜来。花京院喝了一口他的啤酒:“林德曼樱桃,你还挺会挑的嘛。”承太郎嘟哝了一句什么,花京院没有听清,因为焰火已经开始了。大朵大朵金色、蓝色与红色的花朵在夜空中绽放,远处传来人群的嘈杂声。花京院的脸被烟火的光芒衬得半明半暗轮廓分明,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耸动。他出神地望着被一次次点亮的天空,紫色的眼睛异常明亮。承太郎用一大口啤酒浇下心里涌起的一缕不明所以的冲动。

“你喝的是什么?”花京院忽然转过头来问他。

“蒸汽酿造帝国世涛。”承太郎把瓶身展示给他看。

“我尝尝。”花京院说。“喏,这个给你。”他把自己的酒递给承太郎。

承太郎的酒没有想象中的苦,似乎有一点橡木之类的味道。口感柔和,泡沫细腻,不知为何有一点奶沫的感觉。前调中甜,回味略带酸味。

“当心一点,花京院,这酒上头。”承太郎出声提醒。

花京院看了看瓶身:“酒精度7.5%,没有关系的吧。”他顺势又喝了几口。

“不,这个真的上头,你相信我。”承太郎说。

花京院耸耸肩,把酒还给他。酒精给夜色染上一点暧昧的迷离,旋即又被海风吹撒。承太郎从来都不是一个健谈的人,而和花京院在一起时,沉默似乎也并不显得尴尬。他安静地享受着生命中这一小段宁静,直到花京院忽然靠在了他的身上。

“你喝醉了吗?”承太郎皱了皱眉头。

“没有。只是想靠一下,感觉还挺舒服的。不可以吗?”

“不……没事。”就告诉过他会上头啊。花京院的头半靠在承太郎肩上,肩胛抵着他的胸前。这家伙以前也有这么瘦的吗?骨头简直硌人。手腕也很细,感觉可以轻易用单手环住。此人修长的手指正在拨弄承太郎衬衣的纽扣,指尖无意间从胸口划过。

“你在想什么,承太郎?”花京院懒洋洋地问。

“上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承太郎说。花京院的脑袋一直不安分地动来动去,头发把他的脖子蹭得很痒。

“那肯定很麻烦,你心跳都加速了。”花京院把手按在他的心口。

“你喝多了,花京院。”承太郎努力不动声色。

“才没有。”花京院说,又喝了一口樱桃酒。“我就是比较高兴。我再喝一点你的。”他伸出手。

“不行。”承太郎果断拒绝。

“啧,小气。”花京院一仰脖子干掉瓶子里最后一点酒,头一歪就开始睡。承太郎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他目光扫过对方半垂的头,看那面容眉峰如剑,鼻梁直挺,睫毛纤细有如蝴蝶翅膀般随着呼吸微微颤动。花京院的嘴角还沾着一点樱桃酒红色的汁液,承太郎把它拭去,鬼使神差地将手指放在嘴里吮了一下。酒液带着一点清爽而不尖锐的酸涩,混合着不知来自海风还是汗水的咸味。我一定也喝多了,承太郎想。他把花京院搬到了床上,在沙发上蜷缩了一夜,并赶在对方醒来之前假装无事发生。

“昨晚没睡好吗?”花京院问。

“嗯,你喝多了睡相不好。”承太郎揉着酸痛的脖子,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


八月,火腿月饼是咸味的赏月团子吗

这年的中秋正好落在了八月。月亮一天天圆了起来,花京院宣布今年不打算做赏月团子,而是要尝试点新的东西。“云腿月饼就挺不错。”他说。

“那是什么?”承太郎问。

“月饼,中国人在中秋节吃点东西。这种是火腿馅的,据说以前茶马古道上会用来当干粮。咸甜口的。”

月饼的皮用了简化版的松饼方子,盖上保鲜膜放在一边松弛。火腿切丁拌上糖与就腌制。面粉炒熟,与腌好的馅料和黄油拌匀。饼皮和馅料分成等数量的团,再把馅料包进面团里。最后进烤箱175度上下火烤月20分钟。出锅的月饼不像月见团子那么洁白轻盈,而是呈现出微微的焦黄色,很朴实的模样。花京院还用食用色素在上面画了个红圈代表月亮,但是画得并不很圆。

“你知道吗?”他说,“对中国人来说中秋的满月是代表团圆的意思。”

“很扎实,确实可以当作干粮。”承太郎答非所问。

九月,番薯栗子蛋糕,温暖的秋天味道

就算是读到了博士,承太郎在某些地方依旧非常孩子气。比如说他会因为一时激动买了太多的烤地瓜和糖炒栗子,于是他把它们扔给了花京院,而花京院决定拿它们来做蛋糕。剥好的栗子圆润诱人,散发出甜蜜的香气。金黄的地瓜去皮后放在大碗里捣碎,混合面粉、糖、泡打粉与黄油,和栗子一起倒进模具里。面团在烤箱里一点点膨胀起来,房间里充满了甜丝丝的香气。放凉之后再挤上一团生奶油上桌,配一点点焦糖酱,栗子和地瓜柔和温暖的甜味融合在细腻的奶油里,就像小时候奶奶家的秋天。

临别时承太郎向花京院要了菜谱。“拿给婆娘试试。”他说。


十月,美丽的胡萝卜蛋糕

花京院隐约觉得花火大会时发生过什么,在那之后承太郎就再也没有在他家留宿过。这个月他更是忙得脚不点地,整天都泡在实验室里怼数据。于是花京院决定做些什么送过去。

最后他选中了美式胡萝卜蛋糕,毕竟胡萝卜对眼睛有好处。250g胡萝卜擦丝,杏仁粉100g,面粉150g,糖100g,黄油50g融化后倒进去,加上泡打粉、少许肉桂粉和一小撮盐混合成面糊放进烤箱。传统上的胡萝卜蛋糕要配奶油奶酪霜,为了健康的缘故花京院把它换成了自制的无糖希腊酸奶。明亮的橙色蛋糕体覆盖着厚厚的涂层,花京院为了美观还放了几个小的胡萝卜糖上去。他小心地把蛋糕装盒,一手拿着拐杖一手提着蛋糕出了门。

如果不是被聚集的人群吸引的话,这趟出行大概可以一切顺利。一栋高楼之下,人们紧张地交流着。有些试图冲着楼顶喊话,有些在报警,有些在大声重复着“消防队”和“救护车”。花京院顺着他们的视线望去,大约20多层高的楼顶有一个小小的人影,似乎是个女孩,在高楼的边缘摇摇欲坠。

“出了什么事?”他随手拉过一个路人。

“啊啊,好像说是那个女孩子在学校一直被欺负,有人在她的书上写‘去死’之类的。造孽啊,现在的年轻人……警察怎么还没来?”

楼顶的人影在一点点向边缘移动着。

“没有人能上到楼顶吗?”不过普通人就算能上到楼顶大概也很难靠近女孩,如果是法皇之绿或许可以,但现在上去大概来不及。花京院头脑中飞快梳理着可能性。20多层楼高度一般大概在60到80米,垂直距离在法皇的射程中,虽然把人带下来可能有点问题……不论如何先让她到安全的位置。花京院让法皇向着高出延伸。

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楼顶上的人影跨过边缘扑向地面。

该死!花京院冲出去的时候甚至还没有想明白自己要做什么,身体仿佛依据本能行动起来。半空中法皇与女孩撞到一处,被下坠的加速度挟裹着一起坠向地面,接着重重地砸在了花京院的身上。

接到了……这是后脑撞到水泥地面前他最后的想法。

*******************

花京院在医院的消毒水味里醒来,睁眼就是承太郎审视的眼神。

“轻度脑震荡,三处肋骨闭合骨折——无错位的,算你运气好。”承太郎盯着他,干巴巴地说。“顺便说一句,你现在是英雄了。”

“那个女孩子没事了?”花京院的心稍微放下来一点。

“没有你要操心的事。”承太郎的声音听起来闷闷地。

“承太郎,”花京院小心试探,“你生气了?”

“没有。”斩钉截铁,但答得太快了。

“果然还是生气了吧。”花京院叹了口气。

“不是……在气你。我有时候老是忍不住会想,要是能我早一些追上迪奥,或者你根本就没有和我们一起去埃及,说不定……说不定你现在还很好。”承太郎扶着额头,少见地看起来有些疲惫。

花京院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我现在就很好。没错,现在可能是有一些不便,不过我可以肯定,没有和你们一起的经历,生活也许会更容易,但不会更'好'。我很珍惜我们一起度过的时光。”他的声音很温柔。

承太郎撇撇嘴。“对了,有人把你的东西送过来了。”他指了指角落里的拐杖和蛋糕盒子。“那是什么?”

“胡萝卜蛋糕,本来准备拿去给你的。”花京院说。

“真是够了。”承太郎看着蛋糕上过于可爱的胡萝卜糖,小声嘀咕道。

(附:胡萝卜蛋糕示意图)


十一月,治愈心灵的咖喱饭

花京院没过多久就出院了。“反正基本都是要靠自己恢复,医院里老有人过来探望,太麻烦了。”他觉得自己有一点社恐发作,可能是这些年过得太宅了。

承太郎倒是没有表示异议,但是接下来他就强行搬进了花京院的家。“我得看着你。”他是这么说的。

花京院的公寓实在不算大,承太郎努力了好久成功在留出轮椅通道的前提下再塞进一张单人床,只好很不情愿地继续和花京院挤在一起。睡觉时小心翼翼地贴着床的边缘,避免碰到花京院。

“拜托,我又不会碎掉。”花京院说,但承太郎没打算理会他。

承太郎有时会带着便利店的便当回来,或是一起去附近的店里吃晚饭,这样花京院就不用老是忙活。大部分时间两个人都只是对着各自的电脑敲敲打打,偶尔承太郎把花京院拎出来(尤其是他打游戏正开心的时候)命令他去休息一会。“不能坐太久”、“不能站太久”、“不能低头太久”,花京院从来没想过承太郎居然还能有老母鸡的潜质。

最近花京院觉得承太郎可能是焕发第二春了。

如果说作为一个从不做饭的人频繁地刷本地某个美食类女主播的节目还算不上证据的话,那么某天花京院在街边所见绝对说明了点什么。

花京院本来只是想趁天气好出去走走,忽然听到路边的一栋一户建中发出一声巨响,过了一会衣冠不整的承太郎被人大力推出门(考虑到承太郎的体格这实在是相当令人震惊的画面),伴随着异常激动的女声:“别再来了!”然后门砰地一声被摔上。

承太郎并没有看到不远处的花京院,因为他正忙着大力敲门:“开门,女人,我有东西忘拿了。”

十分钟后一顶帽子被从楼上扔下来。

花京院决定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地走开。

在承太郎提着一大兜东西回来,说出“晚上我做饭”时,花京院都不怎么吃惊了。

承太郎给土豆削皮,把胡萝卜切块,切洋葱的时候居然知道在刀上蘸水。花京院看着他把淘好的米放进电饭锅,给鸡腿去骨切块。刀工还算利索,可能是解剖样本练出来的。当承太郎掏出咖喱块时,花京院感觉松了口气。要是承太郎开始拿姜黄粉和香料现场调制咖喱估计他就该怀疑自己当时是不是真的撞坏了头。

咖喱上桌的时候承太郎居然显得有点紧张。他看着花京院舀起一勺放到嘴里。“怎么样?”他问。

“挺不错的,有种很暖的感觉。”花京院说。

承太郎看起来并不太相信,于是他也舀了一勺。食材的香气经过小火炖煮后融合在一起,咖喱块的品质比他想象得好,甘甜微辣,香辛料释放出温暖的气息。土豆绵软,鸡肉嫩滑,洋葱几乎化在了汤汁里。浇在热气腾腾的米饭上,颤悠悠软糯糯地透着满足。

“怎么啦,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花京院看着他笑。

“不,就是,以前没怎么试过……”

*********************

几天后,承太郎去实验室时,花京院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年轻的女主播站在门口,本人看起来比视屏中的眉眼更锋利一些。“请问,空调博士在吗?他有几本书落在了我这里。”她递过来一个塑料袋来。

“他现在不在,用不用给他打个电话?”花京院把人迎进了屋里。

“不在就好!”对方好像大大地送了一口气,迅速从包里摸出几样东西放在桌上。花京院看到了迷你型干粉灭火器和火灾家装保险宣传页。

“您就是他的伴侣吧,麻烦千!万!不要让空调博士单独进厨房!为了整栋楼居民的人身财产安全着想……”

“也没有这么夸张吧,”花京院揉了揉额头,“上次他煮的咖喱还挺不错的……”

对方瞪大了眼睛:“难道是真爱的力量……我可以要你们的签名照拜一下,不,我到时候可以要你们的捧花吗?!你不知道他把我家厨房炸了——字面意义上的炸了——多少次,我这辈子就没见过能连续烤糊5锅布朗尼的人……”

花京院觉得她可能误会了点什么,但并不是很想去纠正。

“承太郎?”当晚吃着承太郎打包回来的寿司时,花京院开口说。

“嗯?”

“如果你想学做饭的话我可以教你——等我上好保险,再装一个自动喷水的灭火器。”毕竟安全还是很重要的。


十二月,红豆年糕汤,为了新的一年

花京院在熬红豆沙。赤红的豆子在锅里翻滚,白糖、桂花、陈皮,咕嘟咕嘟冒着水汽。年糕是白而糯的,烤到膨胀后放在碗里,再浇上满满的红豆汤,就这么一人一碗捧着等待新年的钟声敲响。

“一年就这么过去了啊。”承太郎感叹道。

花京院看了看他,开口说:“下次带上徐伦一起来吧。上次见到的还是一个小婴儿呢,我想正式认识她。”

评论
热度 ( 16 )

© 仲夏夜的换生灵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