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夜的换生灵

我特别会胡说八道(注:非常杂食,热爱冷圈,请谨慎关注并善用关闭键)

【艾亚拉达】幻日(1)

是交换用的文,lc艾亚拉达,全员普通人世界观,理论上是正剧向。可能会写成系列文(因为字数已经超了)。本文为删节版,完整版见凹三。世界观授权请找@Yan·等着下雨  太太~

作者选择了不使用任何一种预警,请自由注意避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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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为凡人所知的生物中,会进行战争的只有两种:人类和蚂蚁。而蚂蚁从未改变。塔尔塔洛斯帝国,以严苛的自然环境和强大的军事力量令人生畏。半是恐惧半是鄙夷,它的敌人们其为“冥界”,历任君主也乐于以冥王自居。贫瘠的土地与匮乏的自然资源使得这个帝国长期处于军事扩张之中,锋利的爪牙将周边小国纷纷碾碎、吞噬,而巨兽的胃口永不满足。除了争斗、掠夺,生于这片土地的人们并不了解别的活法。一茬茬士兵新鲜的血肉铺就出王侯的伟业,猩红的饥渴亦在其他有野心的大国间蔓延。帝国的版图一路扩张,直至与富庶的阿卡迪亚地区交界,那里属于崇拜智慧与战争女神的帕特农联邦,或者更常见的称呼是,“圣域”。

然而再贫瘠的土地亦为春神眷顾。纵使在冥界,当西风玫瑰色的手指拂去冬日的严寒,金穗花也总会开满多石的土地与低洼的沼泽。黄或白的星状花朵从狭长的灰绿色叶丛里抽出高穗,火炬般直指天空。在某些方言里,它是打扮成牧羊人的圣徒的手杖;在另一些里,它被称为“国王之矛”。在其他植物无法生长的荒野里,它们年复一年热烈地开出花来。世界在动荡,人在沉沦,而土地永不死去。

在帝国的边境线上,一场新的战争即将发生。在尚为隐秘的准备阶段,它的代号为“日蚀”。没有人想到在离边境不远的海因斯坦成,被称为“三巨头”的冥王得力将领已经到达了两个。

“好久不见,兄长。”黑发青年露出惯有的狂傲笑容。

“艾亚。”有着金色头发与眼眸的将领神情严肃地对同父异母兄弟点了点头,“我听说空军出动的时候就知道是你。”

“你怎么不猜辉火呢。”艾亚,或者正式一些叫做艾亚哥斯,说。

“贝努鸟不会轻易离开护卫哈迪斯大人的工作。”金色眼睛的拉达曼提斯答得一板一眼。

“切。”艾亚哥斯发出不屑的声音。

拉达曼提斯整理了一下领口:“走吧,潘多拉殿下在等我们。”

潘多拉,海因斯坦城名义上的主人,多年前曾与与年幼的哈迪斯交好——那时帝国尚未吞并她的故土,无辜的孩童们尚能短促地触碰到纯洁的情谊。如今的海因斯坦已由盛产鲜花与葡萄酒的国度沦为帝国边境的一座城邦。在大国的角力之中,保持中立和站错队伍一样危险。亡国的公主从此不发一言,唯有竖琴声幽灵般在失去了其他全部王族血亲的宫廷中飘荡。关于她的沉默,有人说是由于惊吓过度,也有人说是代表反抗与复仇决意的缄默誓言。但潘多拉依旧是阿卡迪亚以东最美丽的女人,阿提卡谷地珍贵的墨色花朵,夜之女神掌上宠爱的黑珍珠。人们纷纷猜测冥王陛下何时才会将她采取,装饰上帝国的冠冕。在海因斯坦之外,帝国的人们都渴望着这一联姻。而潘多拉,海因斯坦唯一幸存的合法继承者,除了依旧保持着公主的头衔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权力。她的想法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在乎。

此时潘多拉正坐在主位,由贴身侍女尤丽提斯代表她发言,向她如今的君主的战士们致意。在他们停留海因斯坦整备期间,她将履行主人的职责,并以欢宴作为遮掩。在外人看来,这将不过是联姻前的一些准备活动。之后是惯常的繁冗礼节,盛大的宴会与各类娱乐活动。潘多拉本人只在最开始稍微露了下面,便矜骄而屈尊纡贵地示意臣下代为招待客人。虚情假意的客套很快使艾亚哥斯感到厌烦,他抽空溜出去,想去找拉达曼提斯。

他是对的。拉达曼提斯也不是热衷这种社交场合的人,他离开得甚至比艾亚哥斯更早。拉达曼提斯抵在花园一处偏僻的角落抽烟,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楼上某个亮灯的窗子。艾亚哥斯能听到若有若无的缥缈竖琴声。“兄长,”艾亚哥斯凑上前去,随手取下他手里的烟叼在嘴里深吸一口,“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做什么,”拉达曼提斯回答,“我倒是想问你。”

“当然是来找兄长的,”艾亚哥斯说,“兄长还真是冷淡。就算只有一半血缘,好歹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么久不见,都不来叙个旧吗?”

“艾亚,你那次演习我去看了。”拉达曼提斯转过来,神色是一如既往的认真。“非常的……精彩。不愧是迦楼罗王。”他记得那些战斗,飞机如雨燕一般穿梭,最后决定性的爆炸明亮得好像一轮太阳。虚假的、而又异常夺目的太阳。

“那当然,天空从来都是我的领域,”艾亚哥斯轻描淡写地说,“不过兄长你竟然会夸我,倒真是挺罕见啊。”他又靠近了一些,把混合着少许酒精和烟草味的呼吸喷吐在拉达曼提斯脸上。

拉达曼提斯皱了皱眉头,但没有躲开他。

“真是无聊的宴会,”艾亚哥斯说,“兄长也这么觉得吧?连传说中最美丽的女人也早早退场了。不如去我那里坐坐?我可是特地给你备了威士忌。”

拉达曼提斯看着他,不置可否:“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有,”艾亚哥斯笑道,“现在还没有。”

最终他还是去了艾亚哥斯的房间,不知为何,拉达曼提斯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向来纵容。艾亚哥斯摇铃,侍者送来冰、盐、纯水、滴管、苏打水、切好的柠檬和腌渍的橄榄,还有冷冻过的不锈钢方块。

“这是什么?”迦楼罗王把玩着那些闪烁金属光泽的冰冷铁块,凝结其上的水珠顺着手掌滑落。

“某种冰块的代替品,可以在冰镇的同时避免稀释酒液。”打发走侍者,拉达曼提斯为他们倒酒。

略带橙黄的金色酒液没过冰镇的金属方块,艾亚哥斯看着拉达曼提斯摇晃酒杯,浅啜了一口。

“波本,”拉达曼提斯难得地露出了挑剔的表情,“算不上威士忌。”

艾亚哥斯也学他的样子喝了一口,坦言道:“我喝不出来有什么区别。”

“玉米。”拉达曼提斯说,“波本的酿造原料里有一半以上是玉米,更甜,烟熏味也更淡。有人会喜欢这种柔和的味道。酒是好酒,不过我更欣赏橡木桶陈年的单一麦芽威士忌。”

艾亚哥斯笑:“兄长好像只有在酒上特别讲究。”

拉达曼提斯另倒了一杯酒,用滴管将纯水一滴一滴地加入酒中。琥珀色的酒液被水激发,释放出丰富而醉人的香气。“尝尝这个。”他把酒递给艾亚哥斯。

艾亚哥斯一仰脖子把酒灌了下去。“那个不是那样喝的……”拉达曼提斯有些无奈。

“我可不像兄长那么有品酒的性质。”艾亚哥斯说着就黏了过去,“酒嘛,只要容易入口,劲头够足就可以了。而且比起酒的品法,兄长亲自来倒酒才是美味的关键呐。”他低头,就着拉达曼提斯的手去衔他的杯子。

“你自己不是还有吗?”拉达曼提斯皱起眉头,但还是配合着把杯子举到弟弟嘴边。艾亚哥斯咬住他喝过的地方吸吮酒液。威士忌在酒石的冰镇下清凉冷冽,被口腔的温度加热,蒸腾出醇美微甘的滋味,在舌根留下恰到好处的刺激感,再顺着喉咙一路灼烧入腹中。寒与热并存交织的口感奇异地和谐而舒畅,艾亚哥斯身上的某一部分开始蠢蠢欲动。

“兄长……”他低声呢喃道。

“别喝得这么急,”拉达曼提斯把柠檬片扔进苏打水中递给他,“会容易醉的。”

“喝酒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艾亚哥斯不屑地把自己杯中的酒也喝干,把苏打水弃之不顾。

“醉得太快会失去很多乐趣。”拉达曼提斯说,为自己令倒了一杯不加水不加冰的纯威士忌。“在原产地许多老饕那里,纯饮才算得上威士忌真正的精髓。你还行吗?”

“男人哪能说自己不行。”艾亚哥斯不甘示弱,为自己也满上。

“那么,敬这次重逢。敬你的健康和未来的胜利。”拉达曼提斯举杯,带着一点少见的、若有若无的柔和笑意。

“那我也敬你,敬冥王的什么战略,月食还是幻日之类之类的。”艾亚哥斯随意的碰了一下兄长的杯子。

“是日蚀。”拉达曼提斯纠正。

“管他呢,”艾亚哥斯毫不在意,“反正最后会赢的总是我们。”他惊异于自己居然开始分辨出威士忌微妙的层次,酒精口感之外谷物的甜味和威士忌典型的烟熏气质,以及一些烘烤过的坚果的香味,和不知是枫木还是雪松的木质味道,还有少许类似奶油或者焦糖般的柔滑口感。“哇,这是……为什么酒会有糖果的感觉?”

“太妃糖式的质感,”拉达曼提斯微笑,“在威士忌里并不算是很罕见的调味风格。仔细品尝的话,这款酒还带着些香草和胡椒、肉豆蔻那种辛辣的温暖,是偏向温和与平衡的一款波本酒。单宁和泥煤的味道不算太重不过足够饱满,也兼顾了丰富性。虽然我的话更喜欢锋利深刻和浓郁厚重的风格,余味也略单薄了些。”

“真是神奇,”艾亚哥斯又尝了一口,这次他喝得比较慢,让酒液在口中存留了一会才缓缓地咽下去,“不愧是兄长。”

“哪里,这可是你选的酒。”拉达曼提斯看着他。

艾亚哥斯耸肩:“我只是按价格拿的。”

“下次的话,试着换款黑麦的吧。威士忌不同品种间风格的差异总是很令人惊喜,说不定我们会喜欢相似的口味。”拉达曼提斯眼里带着些微的酒意。虽然还不至于喝醉,微醺的愉悦感也使得他放松下来,品味好酒的欣赏之情更是抚恤了他始终警惕的神经,平时自律而板正的姿态开始出现几分慵懒的松懈。

艾亚哥斯对此非常满意,早知道就应该早几年灌醉他。他打量着自己半兄因为酒精带来的热气而解开头两颗纽扣,烟紫的眼睛被灯火染上温暖的酡色。这个男人迟钝到不知道自己有多诱人,不过这也是他可爱的地方之一。想要占有他,从肌肤毛发到内脏骨骼的每一毫每一寸,让那双眼睛再也没办法看着别的人。艾亚哥斯也摸索着扯开了衣领。

“还有别的喝法吗,兄~长~”他的声音拉长,带着些蛊惑的味道。

“水割,或者加入苏打水的 high ball,”拉达曼提斯说,“对我来说淡了点,如果你想试的话——”

他的话没能说完,因为艾亚哥斯已经凑近了,几乎是挂在他的身上。异母弟弟的气息包裹着他,鸦片一样诱人,且避无可避。拉达曼提斯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口水,喉头随着吞咽的动作起伏。

“艾亚,你——”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喑哑,“你喝多了吗?”

“怎么会,兄长也太小看我了。”艾亚哥斯说,贴得更近了。

“你喝多了。”拉达曼提斯确信。

(此处省略)

所以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样子?短暂的、几乎算得上温馨与平和的亲昵,甚至有那么一会儿似乎是自己想象过的普通兄弟间会有的那种小酌,一路滑向背德之所,就像以前一样。一定是酒的缘故,是自己过于沉醉。总是这样。总是不自觉地深陷其中,以至于忘记自己的身份与职责。拉达曼提斯起身清理自己想要离开。

“兄长,当我的人。”艾亚哥斯拽住他,“世界上最强烈的羁绊就是隶属,当我的所有物吧。”

拉达曼提斯的嘴角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拂开了艾亚哥斯的手走出房间。

“你是我的,我早晚会让你承认这一点的,拉达兄长。”艾亚哥斯目视着自己半兄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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